我仿佛病得很严重,依稀又无数人影在眼前晃动,只孱弱着无力去看清
每日恍惚醒来不过就着旁人的手茫然地吞下药汁,也丝毫不觉得苦
偶尔吐出来,又被一口一口地喂进去
有时含糊地说上两三句话自己也不知所云的话就觉得倦意沉沉袭来,连眼睛也懒怠睁开了
索性重新和被昏昏睡去
真正清醒过来那回,天已经要亮了,口中只觉得焦渴不已,摸索着要去拿水喝
眼中酸酸的迷蒙着,周遭的一切在眼里都是白蒙蒙的毛影子晃悠悠
好久才看得清了,却不晓得在哪里
只见窗帷密密垂着,重重帷幕遮着,几乎透不进光来
只在窗帷的叠合的一线间,缝隙里露出青蓝的一线晨光
只那么一线,整个内室都被染上了一层青蓝的如瓷器一般的浅浅光泽
四下里静悄悄的沉寂,燃了一夜的蜡烛已经残了,深红的烛泪一滴滴凝在那里,似久别女子的红泪阑干,欲落不落在那里,累垂不止
眼神定一定,竟见是玄清横躺在窗前纱帷外的一张横榻上,身上斜搭着一条虎皮毯子
他睡得似乎极不安稳,犹自蹙着眉峰,如孩子一般
让人不自觉想去伸手抚平它
晨光